二零一七沒普選,中共將永遠失去香港

扼殺香港的民主選舉,當權者可能自嗚得意,但時間將會證明,二零一七年沒有普選,中共將永遠失去香港。

述說一個中國夢:一個前愛國者的自白

我們香港自有其美麗處,尋根何必北望神州。中華夢是時候醒了,今生,我就只做個香港人。

由龍獅旗引發的思考-本土意識的論述

用一個充滿理想色彩的政治想像,去抗衡港共政權的暴政,這就是龍獅旗的存在意義。

沒有人是孤島 香港台灣命運休戚與共


  台灣壹傳媒早前簽訂賣盤交易合約,買家包括親中商人蔡衍明。蔡的背景親中,並透過旺中集團掌控印刷、電視等跨媒體業務,引起台灣社會極大不安,尤其憂慮台灣出現赤化及傳媒霸權。壹傳媒及其旗下《蘋果》、《壹週刊》作為華人社區最鮮明的反共媒體,今日終於在親中財團的銀彈(大概還有不足為外人道的政治壓力)面前倒下,中共在事件中若隱若現的身影,更無法不教我們心寒。

(原載於「What's Next 台灣留學生」Facebook 專頁)

  台灣和香港是最自由文明的華人地區,而在中共強權日益膨脹的格局下,這兩個自由堡壘的命運更堪稱休戚與共、唇齒相依。台灣擁有我們艷羨的民主,實現了兩次和平的政黨輪替,近年每次台灣總統大選,香港人都熱烈關注和投入,一句「今夜我們都是台灣人」,大概就是一種情感的投射。香港的廉潔和司法獨立,亦為飽受腐敗不公的台灣人所嚮往,他們零一年成立法務部廉政署,也有向香港廉政公署取經。兩個自由燈塔的光芒,卻令中共有如芒刺在背。隨著中共近年伸張魔爪,已對兩地的自由構成重大威脅,當中自以先受其害的香港尤甚。事實上,在香港人眼中看來,今日台灣就仿佛在走香港的舊路。由予以小恩小惠削弱對方的經濟自主,接著開始收買傳媒擴張輿論陣地,到最後扶植傀儡政團政客,最終實現全方位的掌控,跟香港過去十五年的赤化何其相似?中共從來都是出爾反爾,當年《入藏十七條》如是,今日《中英聯合聲明》如是,日後兩岸假如有任何政治協定亦將如是。

  正因為我們都或多或少經歷過專權的日子,我們才深諳自由的得來不易,非朝夕能成,卻能轉眼間化為烏有,故此我們不能讓我們的土地和下一代落入專權統治的魔掌。覆巢之下必無完卵,在中共的暴政當前,沒有人是孤島。香港弄得如斯田地,台灣人不積極抵抗,今日的香港就是明日的台灣。同樣,今日台灣媒體面臨赤化,香港人亦無不全面聲援的道理。當一地人民發聲守護自己土地,為的可能是國族與鄉土之情,但當另一地人民聲援他們,我們為的、相信的,就是一種共同的價值、共同的理念。當然,有人會說,不就是一個媒體給併購了,有甚麼大不了呢。專制政權高壓機器張牙舞爪,儼如巨獸,反對媒體多一個,反抗力量就多一分,所以我們絕無袖手旁觀的奢侈。台灣大學生已組成「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促請「公平交易台灣委員會」否決交易。香港公民社會好應及早和應,聲援台灣的學生運動,引起香港社會的廣泛關注。

  至於香港的情況比台灣更為危殆,香港的民主自由固然需要一份堅挺的《蘋果日報》,但單靠一個商人、一份報紙維繫我們的自由根本不切實際,所以我們也要為「後黎智英時代」做好準備。正如李怡先生所說,自由,從來不是,也不應該靠一個人維護。


一班港共政治低能兒

(轉自網上論壇)
  當日梁振英競選之時,口若懸河,滿腹經綸,香港人無不驚為天人,以為出了個「港版奧巴馬」,支持者引頸以待,期待他的鴻圖大計,反對派愁眉不展,懼怕他是黑帝君臨。好了,大戲開幕,豈料梁班子出閘脫腳,接著連番出糗、醜聞不絕,上任百日一事無成,頭頭碰著黑,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梁上任前嚴陣以待的一眾泛民、工商界及學者,私底下笑不攏嘴:以為梁振英及其港共集團是甚麼政治高手,如今露了餡,原來都是一班政治低能兒。

此圖由「朗思」製作
  梁振英政府、其左派智囊(張志剛、邵善波之流)、中共駐港系統、親共政團及一眾附庸組織(甚麼愛港力、青年關愛協會、愛港之聲等等),可統稱為港共集團。過去幾個月發生的事,都證明了港共是一班蠢到無以復加的低能兒。邵善波說要監察網絡、打輿論戰,即是組織五毛打手,這些是我們預料之內(事實上已經進行),但沒人會像他這麼弱智在鏡頭前大大聲講出來的,結果是他未開戰,網民就向他宣戰了。世上沒人會那麼笨,正如沒有賊會在打劫之前敲鑼打鼓,使人有所準備。 

  類似的例子還有亞視騎離集會,其核突程度令人作嘔,更教港人深感香港免費電視生態之不濟,曲線壯大王維基要求馬上發牌的聲勢,弄巧反拙。又譬如港共發動一個只有阿公阿婆的青年關愛協會,在香港全面狙擊法輪功。原本法輪功在香港根本沒人理會,甚至有點惹人反感,現在港共對他們高調攻擊,令部份市民同情受政權逼害的法輪功,將法輪功推向港人的一邊,適得其反。其餘港共的弱智例子如高呼封殺港獨,結果反而激化政治矛盾,還有梁政府在政策層面的進退失據,謬波局長的醜聞纏身等,罄竹難書。

原載於「輔仁媒體」

  時至今日,市民不禁問:以往政府處事雖然劣跡斑斑,但從來未嘗有亂局如斯,到底原因為何?究其根本,就是一眾港共左毒上腦,一味意識形態掛帥,將一切事端視為敵我矛盾,卻又政治智慧不足,以致火頭四起,終於一發不可收拾。昔日董建華、曾蔭權年代,施政雖然乏善足陳,但執政班底以高級政務官和建制精英為主,行事起碼依足程序、有板有眼,並且對港人珍重的核心價值和現代社會規範有所尊重。

  但你看今日今日的港共集團,出謀劃策的是張志剛、羅范椒芬、邵善波之流,執行政令的是吳克檢、陳茂波之輩,加上劉迺強、劉夢熊、蔡涯棉等一幫不成氣候的外圍梁粉,八字概括:志大才疏,眼高手低。這班港共份子很多在昔日港英和董曾年代未受重用,今日小人一朝得志,豈能不語無倫次?偏偏沒丁點政治才幹,卻抱住自己一套意識形態死衝,遇有阻礙就歸咎反對派、傳媒煽動愚昧的群眾,永不認錯,從不檢討,車毀人亡指日可待。

  哀我城不幸,一眾庸才無能,卻要港人當災

也談蘇格蘭公投(下)-國人的困惑


  今年的確是分離主義特別旺盛的一年,除了蘇格蘭外,包括西班牙加泰隆尼亞在內的多個地區,要求獨立的聲音此起彼落,就連美國都出現規模不等的獨立請願。獨立運動在許多民族主義者眼中,尤其是大一統意識上腦的中國人看來,從來都是十惡不赦。但筆者始終相信,一地人民對自己土地之自決權,應該凌駕於甚麼民族大義、領土完整之上。

獨立運動與自決權

  一般而言,獨立運動最強而有力的理據都是「自決權」(right to self-determination),自決權受到《聯合國憲章》、《世界人權宣言》和兩份國際人權公約保障,但基於政治現實和法理問題,各地的獨立運動大多舉步維艱。然而,作為一個自由主義者,筆者認為人民對自己所處土地的自決權必須受到尊重,亦凌駕於國家主權、民族主義和領土完整之上。我們相信,人生而自由獨立,擁有個體意志及理性,有選擇以何種方法生存的權利。古往今來部落、社群、王國、民族國家,都是每名個體基於功利考量的契合,因此,國家本身就是一種偶然的結合,而非必然的存在。這點在現代憲政國家尤其明顯,如果說國家是個體的拼合,憲法就等同貫注了公民共同意志(general will)的契約。故此,國家由個體組成,每一個構成體有權加入,當然亦有權退出。一地居民要退出某國,重組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實體,又有何不可?

國人何以困惑:大一統意識和大漢族主義

  當然這是一個非常理想化的論述,但對於中國人來說,要接受這套理論著實非常艱難。他們在傳統大一統意識和現代民族主義的雙重夾擊下,對於國家統一和領土完整有一份異常的執著。中國人的大一統思想由漢代大儒董仲舒發揚光大,此後歷代皇朝的君王將相,無不以「統一天下」為理想,這份大一統情意結甚至在我們的中史教科書都是到處可聞。雖然古代中國未至於有「分裂祖國」的荒誕罪名,或者極度狂熱的民族主義,但一般來說他們接受的教育都是以大一統思想為本,意識上總是傾向統一的。

(秦始皇畫像)秦皇漢武的南征北伐,根本是一種武裝殖民,卻在中史書中被描繪成甚麼豐功偉業。

  至於民族主義,所謂「工人無祖國」,共產黨本來是不受這套的,但文革後共產主義破產,中共唯有祭出愛國主義的大幡,以維繫其統治,由是中共才會視藏疆台獨立為十惡不赦。政權洗腦下,中國人對於分離勢力咬牙切齒。對於自治或獨立,他們總是很困惑,常問:「大家都是一家人,血濃於水,幹嘛要分裂祖國呢?」他們民族情緒的背後,還添上幾分大漢族的優越感。歷代華夏文明自命高人一等,將其餘周邊民族貶為蠻夷戎狄,譬如說秦皇漢武的南征北伐,根本是一種武裝殖民,卻在中史書中被描繪成甚麼豐功偉業,大漢族主義跟這種自我中心的思想跟本一脈相承。中國人經常掛在嘴邊的「中華民族」,說到底不過是以漢族為中心、少數民族為其附庸而已,心底裡就是瞧你不起,將你們甚麼西藏新疆視為漢人殖民地,又豈會讓藏人疆人真正自治?更遑論獨立建國了。

  近日港獨之說甚囂塵土,其實只是一幫地方小官搞得香港一塌糊塗,胡亂堆砌出來向北京交代的藉口而己。十五年來弄得民不聊生,以致眷戀前朝情緒沸揚,就好應檢討自身,而非諉過於人。正如上述,個人自由凌駕於民族大義,既然國家無義,你就很難怪國民無情。

自由本天賦 何須當權者施捨恩賜


  繼左耳陳「嚴防港獨」論、腦平「斷水斷糧死城」論、夢熊大師「廿三條」論,左派打手接連發炮,今次終於輪到譚惠珠大發謬論,表示香港人所享受的自由,乃「內地和《基本法》給予,並非英國人」,奴相盡現,臭不可當。古時太監對著主子彎腰搓手,受罰還要叩首高呼「謝主隆恩」,其醜態也是大概如此。無綫即將播映《大太監》一劇,不知是否要對他們好好諷刺一番──身為半官方喉舌竟然膽敢詆毀我們一班愛國愛港人士,洩露國家機密,大逆不道,真是要上報天朝,派個欽差大臣來好好整治整治。

《自由引導人民》(La Liberté guidant le peuple) : 紀念法國七月革命的油畫


  譚惠珠一句「港人自由是內地給予」,就出賣了這幫土共對於自由人權這些現代概念及普世價值的認知如何落後,可能還停留在幾百年前的封建思維。駁斥譚惠珠的謬論,可從兩個層面講。理論上,天賦自由的概念早於數百年前已經植根在西方自由主義的思想中,所謂「天賦」源於西方自然法則(natural law)的哲學傳統,並在基督教影響下滲雜了「上帝」的觀念。西方自由主義的哲學相信,自由並非由外在力量(例如政府)所賦予,而是一種生而有之的權利,約翰‧洛克(John Locke)指出人擁有生命、財產、自由的自然權利,這些權利跟人不可分割,不能受到當權者的隨意剝奪,盧梭(Rousseau)提出「人生而自由」。因此《世界人權宣言》開章第一條就是「人人生而自由,在尊嚴和權利上一律平等。他們賦有理性和良心,並應以兄弟關係的精神相對待。」,《聯合國憲章》宗旨是「增進並激勵對於全體人類之人權及基本自由之尊重。」。自由是人人生而有之的自然權利,不是當權者龍顏歡悅就施捨半分、他日不喜歡即可隨便收回的恩賜,他們沒有如此資格,亦不具備這個能力。

  即使從法理層面,譚惠珠說的也是狗屁不通。正如上述,自由是人生而有之的自然權利,跟中共領土不同,無論口頭上還是實際上都是不可分割的一部份,憲法的作用並非皇恩浩蕩般將自由賜予賤民,憲法只不過是將天賦的權利白紙黑字寫出來,加以確立和保障而已。退一步而言,就算自由和人權是法律和政府賦予的,那個也絕非大陸當局,而是港英政府。在九七之前,港英政府將英國普通法制度引入香港,其實已經等同建構了以英國普通法為框架的人權規範,令港人基本權利如言論自由、私有產權獲得一定保障(雖然仍有不少限制,但其自由程度一定比同時期的大陸、台灣,甚至其餘亞洲地區為高)。六四事件後,港英政府進一步制訂並通過《香港人權法》,將《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大部份內容引入香港法律,並且使之具備凌駕性的半憲法地位(如《公安條例》部份條文因與其牴觸而被廢除)。正因如此,由於港英年代奠定了完整的人權框架,中共逼於政治形勢才答應保留香港的人權自由。基本法是政治形勢造成的結果,不是政權的甚麼大恩大德。說出香港自由乃內地給予的人,只要問自己一句:沒有港英,中共會否給予香港如此自由(例如中共四九年直接「解放」香港)?搞清這點,你說香港有自由,中共功勞大還是港英功勞大。

  類似的邏輯,將礙於政治現實的決定說成莫大恩賜,近日屢見不鮮。例如港人原本在完善的化淡和貯水系統下可以完全享有自給自足的供水,但後來在中英政治角力下港英放棄供水自主權,以致今日香港付出高昂代價購買東江水,還要被土共譏為依附大陸生存,香港自主供水非不可為,實不為也(詳情可讀<為何香港依賴東江水?>一文)。至於大陸售賣便宜食物和日常用品是「益香港」,自由行來港消費又是「益香港」之類「公又佢贏,字又佢贏」的邏輯,也不必筆者多講了。當權者如此嘴臉,我可以理解,其爪牙走狗如此嘴臉,我也可以理解(搵食啫),最不可理喻的是其治下人民都是如此嘴臉。還是林語堂先生那句妙:「中國就有這麼一群奇怪的人,本身是最底階層,利益每天都在被損害,卻具有統治階級的意識,在動物世界裡找這麼弱智的東西都幾乎不可能」,明明吃地溝油的命,卻操中南海的心,或許在大陸給人逼瘋了,見香港人好欺負,又是黃皮膚,便在這裡發瘋撒野,好發洩一下。

  對著這樣的暴政,這樣的人民,兩個字:吹漲。跟他們說法律、說歷史、說道理,真的認真就輸了。

也談蘇格蘭公投(上)-大英的氣度,中共的虛怯


  十月十五日英國發生了一件世界矚目的大事,首相金馬倫(主流媒體稱卡梅倫,筆者較喜歡以往港英年代的譯法)同意舉行公投,決定蘇格蘭會否脫離英國尋求獨立。或許「獨立」一詞政治敏感,除了少數網民熱烈討論外,本地傳媒普遍冷處理。中共向來對「港獨」二字極為敏感,對於反國教運動、反東北融合,以及一切推崇本土政治的論述,一律視之為分裂祖國、鼓吹獨立的敵對份子,故有近日陳佐洱又走出來高調說甚麼「嚴正應對港獨勢力」。


金馬倫的大國氣度

  金馬倫跟蘇格蘭首席大臣簽署協議,讓蘇格蘭於2014年舉行獨立公投。首相這場政治豪賭的勝負暫時未知,但他一句"I always wanted to show respect to the people of Scotland - they voted for a party that wanted to have a referendum”,將蘇格蘭前途交由其人民自行決定,已經贏盡掌聲和聲望。英格蘭和蘇格蘭原本是兩個獨立王國,曾經長期敵對,直至蘇格蘭國王詹姆士六世兼任英王,1707年兩國通過《聯合法案》,才成為大不列顛王國。蘇格蘭獨立運動後來在七十年代興起,2007年蘇格蘭民族黨擊敗工黨成為蘇格蘭第一大黨,直接衍生了今次的公投。由於蘇格蘭獨立後有喪失歐盟身份的隱憂,又要獨自面對債務及其他經濟危機,遂有論者指出金馬倫此舉經過精密計算,勝券在握。然而,政治本身就充滿計算,關鍵是英國容許一地人民用投票這文明方式,決定自己土地的去向,單單這份大國自信和氣度,就已經教人讚嘆。至少西班牙政府對加泰隆尼亞就沒有如此胸襟,至於中共政府對於藏疆台獨立的抓狂,就更加是黃腫腳,不消提了。

逼出來的港獨?

  在中港矛盾和赤化陰影下,香港人本土意識越見加強,更重視捍衛自治權、保護本地人的利益,但這股本土政治力量卻被左派日夜抹黑為英美走狗,搞港獨、搞「去中國化」等。根據筆者觀察,「香港自治運動」一類本土派人士均非鼓吹港獨,他們不過是要求中共按基本法規定,嚴守憲制規範,完全符合憲法及聯合聲明的政治設計,真正的港獨支持者實在非常有限。將來的事情當然沒人說得定,但起碼到目前為止,港獨主張絕非政壇和社會主流。正如筆者在《由龍獅旗引發的思考-本土意識的論述》一文中所說,將中共趕回深圳河以北,不是甚麼「去中國化」,維持status quo 而已,「去中國化」根本是一個偽命題。

  相信大家還記載當年中英談判期間,「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五十年不變」是中共信誓旦旦的莊嚴承諾,香港對內政及部份涉外事務享有自主權是白紙黑字寫進基本法的,鄧小平自己提出回歸只是「換一面旗、換一支軍隊」的。怎麼九七主權一移交,甚麼人大釋法、廿三條、否決普選、西環治港、洗腦教育就排山倒海般湧來,說好的港人治港呢?還有一大堆雙非自由行陸客炒家,吞併東北、深港同城,說好的高度自治呢?中共向七百萬人設了個天大騙局,自己撕毀了承諾,還要指責愛護香港的市民抗共反中,不是太荒謬了嗎?今日中共的壓逼摧生新一代的本土政治,日後逼害越來越嚴重的時候,就難保港人不會以更激的主張還擊。香港獨立運動,即使今日有,或者將來有,也會像論者顏昌海所說,都是中共逼出來的。

中共政權的虛怯

  中共那麼怕香港獨立,說穿了就是虛怯,或者他們最愛說的「底氣不足」。假如它有大英的自信和胸襟,堅信人民站在自己一方,放手由他們決定自己土地的前途,又豈會嘮嘮叨叨,日夜在左報疲勞轟炸,講甚麼嚴防「去中國化」、警惕港獨勢力云云?因為他們好清楚,無論是講民主自由、法治人權這些形而上的價值,還是公民質素、文化水平、廉潔奉公這些基本事物,香港比大陸不知高出千倍萬倍。要不大陸香港化,要不河水不犯井水,但要香港淪為大陸模樣,港人寧願獨立,人是崇尚文明,不會向野蠻倒退的,這點你知我知,中共也知,唯獨其治下強國人民懵然不知。也難怪他們的,沒有歷史學識,又缺公民素養,受大一統意識及民族狂熱洗腦,自治和獨立當然是十惡不赦。大一統思想如何荼毒國人心智,他們又如何被民族主義沖昏頭腦,用上個世代的思維看待廿一世紀的事物,國人對獨立主張的困惑,下集撰文再談。

泛民必須在議會全面開戰


  今屆立法會建制派全力搶佔各委員會的控制權,象徵議會佈局及政治形勢全面惡化。以往建制泛民在委員會正副主席人選一向有商有量,確保一定程度的勢力平衡,一眾泛民議員懵盛盛,以為今年亦將如此。孰知狼英上台後開局極差,建制派為了維持其施政穩定,加速閹割議會,於是不惜破壞多年默契,「搲爛塊面」進佔大多數委員會的主席位置。泛民主派務必醒覺,不要再幻想可以與虎謀皮,維持以往的勢力均衡,在議會有任何實事可做。結合民間抗爭,在議會內全面開戰,以拖垮狼英政權為旨,從今日起,立法會只有一個用途:搞破壞。

  基於制度設計的缺陷,如分組點票、功能組別等,立法會地位受矮化,以致民主派無所作為並不新鮮,然而,新一屆的議會局勢進一步惡化卻是不爭事實。首先,泛民直選議席優勢明顯消減,令建制議席比例提升;再者,建制派全面進佔委員會主席位置,好使日後關鍵時刻為政府保駕護航(如財委會阻止拉布);另外,狼英最喜踐踏程序規章,在最近「演說大會」不准議員質詢提問,盡顯對議會之不尊重,相信曾鈺成亦會加以配合收緊議事空間,行政霸權誓必有增無減。

  由此可見,狼英上台後中共希望盡速閹割立法會、令它淪為橡皮圖章,加上未來幾年立法會將決定兩大選舉的方法(2016年立法會及2017行政長官選舉),甚至成為廿三條的戰場,建制派全數掌控議會的渴望可謂表露無遺。政情及議會佈局本來早已急劇轉勢,一班泛民議員居然懵然不覺,還在指望能用舊一套方式訂定權力平衡,跟建制派搞甚麼協調,直至如今全盤皆輸,方才如夢初醒,實在無能透頂。

(此圖原載於「主場新聞」)

  民主派還有丁點兒政治智慧和觸覺,就不應再跟建制派協調委員會正副主席,應該所有泛民議員一同加入各委員會,在議事規則容許下盡力「玩野」,輕則不斷提規程問題、點人數,重則對主席提不信任動議、發動拉布。總之一有風吹草動,全體泛民就要打醒十二分精神,隨時擺出戰鬥格,進可逼令政府跪低,退可以全面開戰為籌碼、爭取最大的談判成果。

  說到底民主派就是要改變思維,以往他們尚算跟曾蔭權政府、建制派議員有傾有講,偶然投張反對票、叫叫口號,就算盡了反對派的本份,只有極關鍵時刻才會「開拖」。然而,今年政治形勢已經出現劇變,泛民別再期望做到甚麼實事,或者可延續以前的共識政治,他們必須明白議會只是手段,政治鬥爭方為最高目標。今後民主派要在議會內對狼英政府及建制派全面開戰,隨時提不信任動議、點人數、發動拉布,結合議會內外抗爭,盡力拖垮政體運作,才能有望抵擋政權的步步進攻。

蝗蟲與狗 先撩者賤


  大半年前大陸極左學者孔慶東大罵港人是狗,將中港矛盾衝突推到極點,自此兩地「蝗蟲與狗」罵戰無日無之,近日又有個讀中大的大陸人於Facebook大罵港人是「港狗」、狂踩香港學位和女性,更加無厘頭地表示大陸禁用FacebookGoogle是「有骨氣」的表現。其惹火言論經廣傳當然引起港人扯火,新一輪「蝗蟲與狗」罵戰又再出現,他後來淆底道歉亦未能平息事件。相信很快又會有一眾高舉和平理性的左翼聖人出來呼籲大家包容云云。蝗蟲與狗,誰是誰非?當然是先撩者賤。

(此圖由朗思製作)

大陸人邏輯的荒謬

  那位大陸仁兄用的是香港公帑,住的是香港宿位,享受的是香港可用Facebook的自由,竟然反轉豬肚對港人破口大罵,其邏輯之荒誕、道義之淪喪,固然不值一駁,可怕的事實是這種人在大陸佔了極大多數。某些高等知識份子或會反駁,其實他們只是少數而已,大多數「內地同胞」都很善良,但其實脫離民情和現實的是活在象牙塔的他們。香港是一個華洋交集、各種族宗教文化和諧共處的地方,故此香港人的包容程度很難說不高,但容忍是有限度的。對著一班蠻不講理的大陸人,你說甚麼理性,說甚麼包容呢?

  對著他們你是沒法子講道理的,跟他們講自由行帶來了很多公共秩序和社會的問題,他會說「沒有中央你們香港一早玩完,是你們不夠包容」,他們永遠不會想市場交易的經濟活動本來就是互惠的,不能說誰益了誰。跟他們說基本法規定了一國兩制,北京不能插手香港內政,他會說「香港是屬於中國的,你一個小小的地方算個狗屎,難不成想獨立嗎?」,他們從來不知道憲政和法治是甚麼一回事。跟他們說國民教育有洗腦成份,他會說「愛國是理所當然啊,你們港狗就是崇洋」,思想自由在他們的世界大概跟天王星一樣遙遠。大陸人欺人太甚,香港人真的忍無可忍。

「對事不對人」:民粹的迷思

  這個時候總會有些和平理性的高等知識份子呼籲大家包容,千錯萬錯都是資本主義的錯,別針對弱勢同胞,他們也是受剝削的勞動階級,否則就是搞排外、搞法西斯云云。面對恃勢凌人的大陸人,很難想像他們是所謂的弱勢階層。保護本土文化,確保本地人優先享用資源,維護一國兩制和高度自治,如果這就叫法西斯,實在是太看得起我們,太小看希特拉了。維護本土的運動當中有民粹的成份這是事實,但人本來就並非完全理性的,行事必然帶有主觀情緒,筆者敢說所有的政治運動都帶有民粹色彩,包括反國教運動,包括倒董,甚至包括社運人士最推崇的八九民運。但帶有民粹色彩就代表一件事是錯了嗎?假若一個運動是完全基於民粹,這當然不正確,但只要對民粹加以導正,並確保一些基本和核心原則(例如言論自由)得以堅守,民粹在運動佔有若干比例絕對沒有問題。筆者甚至不怕說,適當份量的民粹是必須,而且能對推進政治運動有極大助力。

  蝗蟲與狗,不單是先撩者賤,而且是佔用對方資源、反而大罵對方者更賤。蝗蟲與狗之間,隔的何止一條深圳河,而是一道價值觀和人格的鴻溝,當中的差距,比十萬八千里還遙遠一丁點。


人命在共產黨眼中只算個屁


  十月一日實在是香港沉痛的一天。全城彌漫一片哀愁感傷,然而當權者一個又一個的舉措,由中聯辦李剛的高調抽水,到中新社不知有心定無意的失實報導,共產黨輕視人命的卑鄙著實教人齒冷。

  船難發生後,梁振英到場「視察」救援進度,其實這種做騷抽水已經夠討厭,但原來更駭人的在後頭。當晚中聯辦副主任李剛竟帶領大隊人馬到醫院巡視,大有君臨天下之勢,而堂堂特首梁振英就像個小小副官般,誠惶誠恐的在旁「陪同」,這幅不成體統的畫面在港人眼中看來,尤其如此傷感之時,特別反感。程序上,這是香港不是大陸,公務員和醫護人員處理危機自有其一套方式和制度,不用領導指揮這樣、責成那個,人家是專業的,你甚麼特首主任懂個屁。從政治道義及規範而言,處理危機和施救工作通通是香港內政事務,你中聯辦有何憲政地位及法律基礎來說三道四?有人說人家都是表達關心而已,不用那麼執著吧。法律就是執著的,不執著要本基本法來幹嘛?又會有人說,非常時期多個人幫忙都是好事嘛,我還未說幾艘打撈船甚麼都沒做就拍拍屁股走人,中新社還要報道「中國船救九十五人」,這不是抽水又是甚麼?

(此圖由「台灣青年逆轉本部」製作)

  悖逆政治倫理、違反憲政規範,一件事情錯就是錯。甚麼關心幫忙都是廢話,說到底就是乘虛而入,借機擺出政治姿態,向港人表示中聯辦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你平時做騷抽水,我們可以忍,你中聯辦說三道四,我們都可以忍,但借死難抽水,就實在是太可恨。視人命為政治工具是只有黨性、沒有人性的中共習慣,否則梁振英的港共政府怎會在船難發生後仍堅持繼續放國慶煙花?在他們眼中,榮耀和面子從來都是最重要,人命只算個屁。你看大陸當局向來都是如此輕視人命的,汶川地震、毒奶粉、動車事故,一切一切都是政治目的比人命來得重要。筆者想起了韓寒一篇文,題為《孩子們,你們掃了爺爺的興》,當中有一句如此說:「只想告訴大家,也就在這裡,一個人衝進幼兒園砍了32個小孩是不能上社會新聞的,32個加起來才超過一百歲的孩子,你們被砍了,連個報紙都不給你上,因為在幾百公里以外,召開了一個盛會(上海世博),那裏光煙花就放了上億」。

  一個文明的地方,最起碼要學會尊重生命。我知道你不會理會我,但作為一個人我一定要說:以後的十月一日,請不要再放煙花。筆者不能夠想像,在一個痛失三十多條人命的日子,我們還會放煙花慶祝。停止或者順延國慶煙花,這是對逝者最基本的尊重,亦是不再在死者家屬傷口曬盬的做法。至於陳景輝說「請不要忘記,死難者在死去之前,他們希望的就是『看煙花』」,筆者不太理解這個邏輯,我只知道在這個港殤日子放國慶煙花,是一個非常無人性的舉措。願死者安息,生者堅強,共產黨你行開一二邊先,唔該。

由龍獅旗引發的思考-本土意識的論述

  前港澳辦副主任陳佐洱不知是退休後不甘寂寞,還是怕新書滯銷乘機宣傳,一句「見米字旗感痛心」貫徹他語不驚人誓不休的作風。一石激起千重浪,左派喉舌旋即緊隨附和,將本土運動上綱上線成搞港獨、搞去中國化云云。由城邦論、龍獅旗掀起的爭議,的確足以引發不少思考。 隨著赤化危機深重、兩地磨擦加劇,國族意識與本土意識之爭日益明顯,例如國民教育議題中愛國主義跟核心價值的對決、新界東北事件中港融合與反赤化的爭論,本土意識的急速崛起,已經引起中共的關注以至擔憂。



(此圖原載於「香港自治運動」)


龍獅旗代表甚麼,又不代表甚麼


  在國族與本土意識之爭,最惹火肯定是一面由前港英旗修改而成的龍獅旗。由於龍獅旗改自殖民時期港英旗的盾徽,或多或少令人聯想到殖民地政府,以及前宗主國所代表的帝國主義,因此有不少人批評高舉此旗者戀殖、崇英。親中人士對此當然大發雷霆,認為此舉等同希望英國人重新管治香港,是崇洋媚外的賣國漢奸所為,社運人士及部份市民亦抱有懷疑。

  到底龍獅旗代表的是甚麼?又不代表甚麼?筆者認為,龍獅旗的意義不在於象徵任何政治實體,它是一個理想國度的標記、建基於政治想像的符號。龍獅旗不是代表港英政府管治的歷史,它代表的是沿於港英年代的核心價值和美好生活──自由、法治、人權、廉潔。既然它象徵一個美好的理想國度,所有不好的東西自非此理想國度的包羅之列。因此,對於港英年代的負面批評,例如五六十年代的腐敗、華洋有別的種族歧視等,其實都與龍獅旗無關。用一個充滿理想色彩的政治想像,去抗衡港共政權的暴政,這就是龍獅旗的存在意義。

「去中國化」是一個偽命題

  除了戀殖,對龍獅旗另一個指控是「去中國化」。此名詞源於前台灣總統陳水扁推動的台獨運動,因此在中共眼中去中國化與搞港獨無異。然而,香港的情況與台灣有極大差別,在香港「去中國化」根本是一個偽命題。首先,現在香港人反對的,是中共的洗腦工程、吞併鄉郊犧牲本土的盲目融合,反的是赤化、大陸化、中共化,保護香港自主權和本土利益。其次是概念的問題,所謂中國,說的如果是華夏文化,香港保存了繁體字、粵語和傳統風俗,有牟宗三、錢穆等代表的新儒家學派,在文化上可謂比中國更「中國」;對於政治上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就更可笑,香港人現在是要求它按基本法行事尊重一國兩制,不是質疑它對香港的主權,而且其黨國政體從未在香港實現過,所謂「去某某化」,前提是某某本來存在,才有得「去」,現今將中共趕回深圳河以北,不是甚麼「去中國化」,維持status quo 而已。

無關國族與殖民 本土意識之我見

  正如上文所述,近日雙非、國民教育、新界東北、自由行等爭議,無不直指一個中心命題:國族意識與本土意識之爭。面對香港本土意識急速冒起,中共及親共人士明顯仍然停留在冷戰時代的敵我矛盾思維,眼中只有愛國和戀殖兩類人,前者是「自己友」,後者則是美帝、英帝的走狗,非黑即白沒有中間。你看文匯大公的論調全部都是這樣,所有民主派都是由美國扶植的反中亂港人士,支持泛民的都是被煽動矇騙的愚昧群眾。

  他們從來不明白,本土意識是超越國族與殖民的,既不依附於愛國主義,更與戀殖親美無關。香港人的本土意識很簡單,對於中國大陸,我們承認其主權及基本法列明的涉外權力(國防外交),但僅此而已,別要求我們愛國,必須嚴守一國兩制及高度自治,排斥任何危害自主權的行徑(包括被規劃、人口殖民),我們立足本土,任何事情以本土利益優先,並且履行世界公民的義務,擁抱普世價值,以人道立場關注世上的不公不義。我們是香港人(或者你鍾意戴頭盔叫中國香港人也行),不是中國大陸人。

  其實米字旗也好,龍獅旗也好,特區旗也好,我管它是甚麼旗。旗幟不過是一個標記而已,關鍵的是人心。「哪裡有自由,哪裡就是我的國家。」── 班傑明‧富蘭克林。

暴政當前,冷感是一種罪

  「地獄的最熾熱處,是留給那些在重大道德危機之時,仍然保持中立的人。」在一個完全自由的社會,或者歌舞昇平的年代,政治冷感並無不妥,但在一個暴政面前,關心社會和參與政治絕對是一份應有之義。香港就是處於一個如此的狀況,港英政府管治的時代有良好的管治質素、越趨民主化的政治前景、優良的法治傳統,加上一片繁榮的經濟景象,令香港人不用太關心政事都得享安逸,因此一於搵錢至上,甚至以對政治冷感為榮。


(此圖由朗思製作)

然而,自從九七主權移交,尤其零三年七一大遊行令北京感到權力受脅,中共全面介入香港管治,在選舉、教育、傳媒、跨境規劃等範疇進行全面滲透,實現其赤化大計。由於政治環境有變,政治參與就不單是小部份政界中人、社運人士的事情,而是所有公民的共同責任和義務。在暴政當前,政治冷感絕對是一種罪。

  政治犬儒和冷感有時候比親中媚共的保守思想更可怕。對待後者,你起碼知道他的立場和論點,可以加以辯駁,並在理性層面將之擊倒,但前者由於他的漠不關心,你連跟他討論的基礎和機會都沒有。有人覺得政治與自己無關,有更多人明白政治對他有影響,但自命清高,認為政治污穢、邪惡,故此不屑牽涉其中。亞里士多德說「人是政治的動物」,未必完全準確,但起碼在專制的社會中是如此。如今狼英的港共政權治下,惡政連連、施政破敗,自由人權不斷遭受蠶食,我們相信覆巢之下無完卵,在豺狼當道的年代,政治冷感是一種奢侈品,而且代價極高昂。馬丁‧尼莫拉著名的懺悔文《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大家耳熟能詳,筆者在此將它改頭換面,預視犬儒當道下我城將如何死亡。

「當港共政府強推高鐵,我保持沉默,因我不是住在菜園村;
當他們強推替補機制,我保持沉默,因我從來不會投票;
當他們強推國民教育,我繼續保持沉默,因我的孩子讀國際學校;
當他們強推廿三條,我還是保持沉默,因我從不批評政府;
當他們要逼害我,再也沒有人為我說話了。」

  可幸的是新一代已經開始醒覺,關心香港政治和時事的年青人越來越多,香港人的政治冷感正逐漸改變。未來的民主運動,不但是專權和自由的決戰,更加是老一輩和新生代價值觀的對壘。前者代表封建和保守,他們不一定是親建制,當中很多更是暗地裡認同民主是個好東西,但就是不肯付出,最慣常的論調就是「你班死o靚仔唔好攪咁多野」。沒錯,核心價值就是「唔好攪咁多野」,而且害怕這一套受到挑戰,甚至被推翻,最終成為了社會變革的主要阻力,故此他們又俗稱「老屎忽」。但時代在變,隨著赤化魔爪日益伸張,近日反國教運動中新一代所展示的挑戰權威、堅信理想、視香港為家的政治熱情,最終會擴及整個社會,形成潮流。因為人民開始明白,政治這回事,你不碰它,它早晚也會找上你。

  “No man is an island, entire of itself. Each is a piece of the continent, a part of the main.” (John Donne)

選戰大敗催化泛民轉型 進取本土派初步成形

  立法會選舉結束,泛民主派大敗,但悲憤激動過後,是時候點算戰果、冷靜分析政局。建制派的選舉機器越見精密和龐大,鐵票數量之多、配票能力之高,的確教人瞠目結舌,另一方面的泛民陣營互扯後腿、毫無協調,出現今日戰果可謂咎由自取。然而,前者的情況我們既無法改變又無力仿傚,後者純粹是選舉策略上的失誤,並非民意或政局的急劇逆轉,故此與其費神斟酌兩三個議席的增減,倒不如思考香港民主運動的去向,展望是次選舉將如何催化民主派的轉型。

激進勢力抬頭證明溫和路線失效

  除了建制派大勝之外,選舉另一個矚目的數字是激進民主派得票的顯著提升。以人民力量和社民連為代表的激進勢力合共取得逾二十六萬票,較零八年時的社民連多了十萬票,相等於整個泛民陣營得票的26 %,可謂相當驚人。代表溫和路線的民主黨新西全軍盡墨,新東僅餘一席(劉慧卿只是排第六當選),直選議席數目減至四席,得票更是大跌兩成,流失近七萬票。在此消彼長下,泛民陣營中激進勢力抬頭、溫和妥協派萎縮的現象實在是不容置疑,背後原因不外乎三個:民主黨政改一役走入中聯辦是大錯特錯、政局的急速惡化(赤化危機和梁政府的管治亂局)導致大量選民投向激進一途、市民尤其年青一代對傳統議會抗爭方式已感不耐煩及失去信心。種種因素加起來,引致激進派冒起,公民黨及工黨有見民情轉向相信亦會漸趨激進,而民主黨和民協等老牌政黨不思進取,未能因時制宜,只有死路一條。

  事實上,民主黨那種遊行示威做做騷、政府則有默契地回應讓步的形式主義路線,在港英年代,甚至剛回歸的董建華時代、承襲英式管治的曾蔭權時代,都尚算行得通,但現在我們面對的狼英政府,是一個完全不聽民意、滿口謊言空話的港共政權。因此,暴政強權面前根本沒有妥協的餘地,即所謂「退此一步,死無其所」,必須有拚死一戰、玉石俱焚的奮勇,結合議會力量和群眾運動,行激昂勇武的鬥爭,方能有力與之一戰。

本土政治陣線的初步構想

  選戰另一教筆者欣喜的結果,是本土政治派在議會正逐步成形。打著本土利益、港人優先旗號參選的范國威以修法杜絕雙非、研究自由行封頂為政綱,並且積極參與D & G及反殘體字運動,可謂本土派衝鋒陷陣的佼佼者。毛孟靜高舉「抗拒大陸化」的旗幟,標榜守護香港核心價值,與本土政治運動遙相呼應。兩人分別在新東及九西當選,都顯示了以本土利益優先的政治綱領乃大勢所趨。至於人民力量,本土自治理論的領軍人物陳雲指人力已經轉型為本土民主派,這點還有待觀察,始終人力暫時還是像一個政治聯盟多於政黨,尚未有一個共同而全面的政治綱領(如人口經濟政策的立場)。然而,黃毓民作為其靈魂人物,他在造勢大會中的「本土民主派運動」宣言,相信對於人力未來或全面轉為本土派有一定啟示。

  自六四以降,民主黨一直有種愛國民主的情意結,將中國民主運動視為終極目標,關注大陸事件(如維權、保釣)多於本地議題;而以社民連為代表的社運人士則在香港赤化危機日益深重之時,仍然死守那套世界大同的馬克思理想和階級理論,在雙非、自由行、邊境等議題中堅持雙非嬰、大陸遊客,甚至水貨客都是資本家剝削下的弱勢,我們都要「包容」。前者的大中華主義盤據議會,後者的左翼思想霸佔社運主流,香港民主運動多年來一事無成,不能說與此無關。未來的香港民主潮流,必然是立足本土、獻身本土、捍衛本土,不能再犧牲我城利益,為中國民運、弱勢勞動階層效勞。本土政治派,必須傾力捍衛政治和法制的自主、抗拒犧牲本土利益的盲目融合,在新界割地、自由行氾濫、雙非爭議、殘體字入侵等議題堅定地站在港人利益的一邊,抗衡中共赤化。公民黨、新民盟、人民力量等雖然路線有別,但只要同樣是立足本土,就足以組成本土政治的聯合陣線。聯合陣線有別於政治聯盟(如泛民),不必事事共同進退,只須擁有共同的政治綱領和信念,在關鍵時刻站在一起,各自分工地在本土議題中抗戰,聯合陣線一旦出現,又何愁其他泛民政黨不從?

  本土優先政綱,配以堅定進取的抗爭路線,必定是未來泛民主流,容筆者立此存照,且看是否言中。

我們不再需要民主黨

  立法會選舉在即,各大黨派互相攻訐是意料中事,民主派內訌更成焦點,反倒冷落了以無恥為賣點的保皇黨派,教不少泛民支持者扼腕。民主黨和人民力量之爭,誰是誰非不是這裡探討的重點,筆者亦先旨聲明本文不為某黨某派拉票,而是從香港民主運動的大局作分析,力達公允。二十多年以來,民主黨(及其前身港同盟)對香港的民主運動的確功不可沒,但時代已經不同了,可惜民主黨一眾大佬仍拒絕改變,停留在對舊世界的認知,抱殘守缺、故步自封。筆者很清楚建制派和狼英政權是我們的最大敵人,因此不會鼓吹消滅民主黨,只不過you either lead, or you follow, or get out of the way,民主黨已經是過時的舊電池,遭受淘汰乃大勢所趨,淡出泛民主流只是時間的問題。

喪失鬥爭意志的反對派:「一分抗共,二分應付,七分發展」

  部分人反對民主黨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政改一役走入中聯辦,背棄承諾和原則,這個觀點筆者也大致同意,但在此不是重點。民主黨一路走來,行到今時今日,已經成為一個以失敗主義為綱領、形式主義為抗爭路線的花瓶反對黨,近年尤甚。香港政權移交以來,港府惡法層出不窮,官商勾結日益嚴重,自由人權越縮越窄,全面普選更是遙遙無期,但在民主黨領導下的泛民陣營有甚麼板斧呢?簽名、遊行、絕食,僅此而已,合稱「民主黨三步曲」。環顧古今中外,甘地、曼德拉、昂山素姬,對抗強權無不是以死相搏,從未見過像民主黨做反對派做得那麼輕鬆自在、那麼優哉悠哉的,何況我們面對的是比印度殖民政府、南非白人政府、緬甸軍政府更恐怖的中共政權。

  民主黨行禮如儀的消極抗爭,從拉布一役可見一斑,拉布不參與,縮短大會表決鐘聲不出聲,連曾主席剪布也沒有極力反抗,最後李永達的結論竟然是民主黨「會爭取更多議席」,他們真的「窮得只剩下議席」(這不是我說的,是潘小濤說的)。民主黨已經是一個失去鬥爭意志的反對派,「一分抗共,二分應付,七分發展」。盤據議會多年無所作為,接著四年一度告急,總之議員飯碗至上,喪失了反對派應有的抗爭理想和意志,更加拒絕如總辭公投等創新政治手段。今日香港生死存亡在此一役,還要投民主黨一票,靠他們爭民主,不是太荒謬嗎?

淘汰民主黨不是敵我鬥爭,而是自然淘汰的過程

  然而,民主黨過時,卻不代表要立即將之全面剷除。文章開首說過,我們的敵人是建制派和狼英政權,淘汰民主黨不是一場敵我鬥爭,而是一個自然淘汰的過程,並且要分階段進行。對於人民力量罷投超級區議會的運動,筆者認為在道理和原則上並沒有錯,但是策略上實屬不必。道理上,民主黨背棄原則,是為失德,背棄盟友,是為失義,背棄承諾,是為失信。失德失義失信之人,當然沒資格站道德高地,沒資格講泛民團結,以泛民大佬姿態指指點點,故此人民力量所為絕對合乎政治道義。但民主黨是泛民最大黨,希望一次過將之連根拔起非但沒有可能,而且政治代價巨大,例如罷投超級區議會等同助建制派一臂之力,所以對民主黨我們無需要狙擊,只要等政治環境將之自然淘汰,待其逐步萎縮並淡出政壇主流便可。

  今時今日,狼英政權與中共正在裡應外合,密謀全面吞滅香港。在香港危急存亡之秋,堅定而進取的本土政治方為正道,民主黨抱持失敗主義及投降主義作抗爭,又擁抱大中華統一思想(例如認為中國必須先有民主,香港才有民主、在六四問題上將民主和愛國捆綁等),是發展本土政治和進行堅定抗爭的絆腳石,故此民主黨遭受淘汰是大勢所趨,淡出泛民主流亦是勢所必然。要跟隨民主黨步伐又傾又砌,還是支持全心作堅定抗爭的黨派,九月九日,心水清的香港人自當識揀。


(此圖原載於「無待堂」)

自由行與本土政治

   最近以「中港融合」為名、吞滅我城為實的大計步伐越走越急,繼硬推洗腦課程、暗割新界東北,當權者又有新猷。深圳政府宣佈進一步擴大自由行,容許四百一十萬深圳非戶籍人士「一簽多行」來港。自由行政策推行後,衍生了大量經濟、社會、民生和文化問題,已對我城造成極大困擾,如今不檢討政策,反而擴大範圍,實在違反本土利益及公共政策邏輯。今日深圳可以放寬來港限制,他日全國各省各市都大可效法,大陸人流目動輒以億計,假若容許隨便來港,「香港陸沉」之說,絕非危言聳聽。

  (此圖原載於「熱搜網」)

  自從零三年推行自由行政策以後,只有少數零售業(如金舖、電器店、服裝店)及地產商得益,香港卻為此背負了巨大代價──租金上揚以致珠寶鐘錶、化妝品、名牌服裝等大型連鎖店取代小本經營的商店,市區極度擠逼、公共運輸嚴重超載,大陸人的野蠻行為衝擊香港的形象及社會規範,部份商舖媚外轉用殘體字破壞本土文化,陸客大量搶購奶粉及其他日用品、走私水貨客猖獗,造成供不應求及價格上升等,問題之多之巨可謂罄竹難書。放寬自由行,等同進一步打開缺口,引更多陸客來踩沉香港,挑起族群矛盾,令鬧得火熱的中港衝突升溫。面對亂局,港府當務之急是跟大陸當局磋商,馬上喝停擴大自由行的計劃,然後檢討自由行政策,研究為訪港陸客人數「封頂」,甚至為長遠計奪回入境審批權。自由行淹港的問題核心,跟雙非議題一樣,都是關乎香港的入境審批自主,不能逃避。

  如今中共來勢洶洶,已經摩拳擦掌,急不及待從政治、經濟、文化、法制、教育等全方位吞噬我城,故此我城亟需本土政治派進佔政治議程的主流,捍衛本土利益。本土政治並不是如左翼人士口中說的法西斯主義或排外思想,而是在資源有限下以本地人優先的政治常識,以及避免族群衝突升溫、確保族群和諧的正當邏輯。可惜在大中華主義及盲目講平等大同的左翼思想壟斷下,本土政治在香港政治光譜仍然是敬陪末座、未成氣候,以致保護本土利益的綱領未能有長足發展。對於本土政治派,筆者至少有三個期望:首先是捍衛香港政治及法制的自主,即保障一國兩制及高度自治,這點是做泛民主派的基本要求,不必多談;其次是政治綱領要以本土利益優先,抗拒一切犧牲香港利益、迎合國策的發展,例如將香港納入國家區域規劃、割讓新界土地、無限擴大自由行等,而且要倡議保障港人權益的人口政策,修改基本法廢除雙非嬰居港權;另外要將眼光放在我城政治議題,不能讓保釣等領土爭議置於香港問題之上,六四、李旺陽可以關注,但要從人道立場及普世價值出發,以免中共騎劫愛國情緒。本土政治,港人優先,實在刻不容緩!

保衛新界東北 即是捍衛香港自主

  近日保釣、立會選舉等話題佔據了香港輿論的議程,而另一單關乎我城規劃自主、鄉郊發展的事件,卻似乎得不到應有的關注。二零零八年,土木工程拓展署及規劃署提出「新界東北新發展區」(下稱「新發展區」)計劃,制訂新界古洞北、粉嶺北及坪輋/打鼓嶺三大區的發展綱領。驟眼看來,這只是又一個新界新市鎮開發計劃,無甚不妥,但只要詳加了解,就知道此計劃一以「中港融合」為名摧毀香港自主、扼殺一國兩制,二不是以本土利益為優先,環境和社會代價沉重。城市規劃及土地發展,本非筆者所長,但有見我城遭受吞滅在即,實在不得不發文痛斥其弊,見解若有粗疏處,煩請見諒。

一、「新界東北新發展區」計劃的背景

  由於主流媒體對事件的報導十分有限,筆者花了點時間搜集及整理了以下的資料,以助讀者深入了解計劃的來龍去脈。二零零八年六月,土木工程拓展署聯同規劃署展開「新界東北新發展區規劃及工程研究」,制訂上述三區的規劃綱領,並已分別在零九及一零年靜悄悄地完成首兩個階段的諮詢,而最後一個諮詢階段將於本月底(即八月三十一日)完結。根據政府提供的資訊,計劃始於上任特首曾蔭權在二零零七年施政報告提出的十大基建,而「新發展區」計劃就是其中一項,目的是透過上述三區的發展,「應付香港長遠的房屋及就業需要」。事實上,早有論者指出,「新發展區」根本就是配合中央政府《珠三角發展規劃綱要》當中「東進東出」的部份,以完成深港「同城化」以至「一體化」、中港完全融合的終極規劃佈局。另外,梁振英早於二零一零年接受《南方都市報》訪問時已經提出未來容許大陸居民免簽注進入「邊境特區」,而近日梁的智囊一國兩制研究中心則建議「新發展區」部份併入「邊境特區」,其餘撥作附庸式的「配合發展區」,其消除中港邊境界限、讓大陸全面吞併我城的意圖,可謂彰彰明甚。

二、「深港一體化」摧毀香港自主

  整個新界東北發展區的重點及要旨,就是實現香港與深圳「同城化」和「一體化」,所謂「同城化」,就是透過兩個城市的合併,將之建設為一個區域性的大都會,具體例子有「廣佛同城」。根據已獲建設部批准的「深圳市綜合規劃(2007年-2020年)」,深港將會合併成一個城市,換言之,香港特別行政區屆時將不復存在。在「深港一體化」的大計中,新界東北一大片鄉郊將會被犧牲用作新深港都會的經貿重心,為檢測認證、地產、教育、環保等產業提供土地,淪為大陸居民可自出自入的「邊境特區」之附庸區。試想想,我城的都市規劃淪為中國大陸區域融合的其中一部份,我們連對自己土地的自主權都喪失了,失去一國兩制和高度自治的日子還會遠嗎?因此,新界東北「新發展區」計劃可說是我城的橋頭堡,一旦新界東北失陷,「深港一體化」快車就會全速開動,「深港同城」很快不會是癡人說夢。

  更加讓人擔憂的,以「中港融合」為名、摧毀香港自主為實的佈局其實一直如火如荼的進行,而「深港一體化」只不過是其中一步。自回歸以來,大陸政府從無間斷地推行CEPA、自由行、人民幣結算中心、自駕遊等政策,逼使港府興建高鐵、港珠澳大橋、蓮塘口岸等基建,再扶植西環政權、借雙非嬰及專才計劃等進行人口殖民、推行洗腦教育等,以圖全面摧毀香港自治,真正吞滅我城。假使新界東北真的根據區域融合的劇本成為「深港同城」的中心地帶,完全為大陸的經濟及規劃大局服務,而且接受大陸居民免簽注入境,成為「特區中的特區」,網民斥此計劃等同「割地賣港」,實在絕非誇大其辭。

三、發展計劃並非以本土利益為優先

  雖然政府指「新發展區」計劃有助解決房屋問題,並推動香港經濟,但筆者發現實情不是如此。在房屋方面,政府沒有按以往慣例公開公屋及私樓的比例,反而只在土地用途概況的列表中簡單交代「住宅及鄉村發展」的比重,令人難以掌握供港人居住的公屋到底會佔「新發展區」土地的多少比例。另一方面,如果私人樓宇是佔多數的話,沒有「港人港地」政策,整片新界東北土地會否以興建中低密度豪宅為主,最終成為大陸富豪及炒家的樂園呢?這點的確教人擔憂。在教育方面,「新發展區」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推動地區性的教育產業。民建聯曾經在《新界整體發展策略》報告提出提高非本地生學額,而且「應鼓勵教育機構發展自負盈虧式的教育服務」,加上新界東北鄰近深圳,都佐證了這個新界東北新「教育城」很大機會是為大陸人(尤其是大陸富人)而設的。在經濟方面,「新發展區」原有的農地和鄉村將幾乎全被剷平,為開發新區鋪路,換來的卻是供自由行消費的尖沙咀式名店區和大商場、配合中國經濟發展格局如檢測認證等產業、為富豪炒家而設的豪宅區、為大陸居民服務的醫療中心等,破壞本土鄉郊農業,只為大陸經濟大局效勞,值得嗎?

  新界東北的發展計劃,摧毀一國兩制、不以本土利益為先,如果梁振英政府今次蒙混過關,向大陸「割讓」土地,日後吞併我城、消滅自治的巨輪只會更加肆無忌憚、全速起動。今日,保衛新界東北,就是捍衛香港自主,抗拒大陸入侵,如斯兵凶戰危之局、生死存亡之秋,試問閣下豈能無動於衷?


(請繼續關注事態發展,並加入此Facebook群組反對政府「割地賣港」:http://www.facebook.com/defendntnorth

何必為他人作嫁衣裳:看中共騎劫保釣

  香港保釣行動委員會「啟豐二號」的征航取得進展,數名保釣人士成功登陸釣魚台,兩岸四地輿論一遍歡呼聲,多指中國成功捍衛國土等等。保釣義士壯舉值得尊敬,港人愛國情懷無可質疑,但別高興得太早,中共政府在這場小戰役不派一兵一卒,不費吹灰之力,已經借宣傳機器、挾愛國民氣,輕易地接收了保釣運動的全盤戰果,成為角力中的大贏家。愛國保釣當然無罪,筆者只是希望香港人明白這是一場國際政治及權力鬥爭的角力,戰局波譎雲詭,千萬別給民族主義沖昏了頭腦,在釣魚台這場政治鬥爭,港人必須自重。

  保釣人士登島插旗,不論有心無意,都是幫了中共一把,這就解釋了為何唯獨今次香港保釣船能成功出海。難不成你以為香港水警真的這麼窩囊廢,連區區小船都阻撓不了?今場保釣小戰役,對中共有起碼三方面的助力。首先,中日關係尷尬,雙方互有齟齬又不欲關係破裂。中國政府除了打口水戰(官方喉舌及外交官言論)外,對付日本幾乎無其他牌可打,又不想中國民間保釣勢力坐大,以防滋長公民社會日後作繭自縛。中國不便直接出手,基於一國兩制下香港的特殊地位,借助香港民間力量向日本施壓,成本低而且易引起國際關注,在外交上極之聰明。再者,近年政府大肆宣揚「大國堀起」,令民間期望中國對外態度更加強硬。在大陸民意及輿論壓力下,加上韓國政府在獨島問題動作頻繁,中共已經不能再採所謂「韜光養晦」式外交,如今默許香港保釣人士行動,正好有助民間發洩民族情緒。此外,保釣行動成功後,中共不發一兵一卒,悄悄開動文宣機器,就把輿論導向成「香港同胞在祖國支持下保衛國土」,一方面將保釣功勞全盤接收落袋,一方面藉此鼓動港人愛國情懷,一箭雙鵰。總之管你甚麼泛民社運自由派台灣人,都全部以愛國名義收歸中共旗下,團結一致槍口對外,真真正正統一戰線。

  不論閣下喜歡與否,中共接收保釣功績、騎劫保釣運動,這是事實。保釣人士即使出於愛國情切,客觀效果上為中共增添助力,也是事實。我不敢說保釣人士愚昧,但的而且確,古思堯、楊匡、阿牛等,終其一生反抗中共暴政,如今卻是為政權作嫁衣裳,被騎劫了戰果。有人可能會說,「我不為共產黨服務,保釣是為了愛國不是愛黨,不行嗎?」是不行的。所謂愛國,說的必然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當然你說愛的是中華民主那就別作他論,在此暫且不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憲法寫明國家是由中國共產黨領導,實際上整個國家由軍隊、政府、議會(如果人大也算的話),到傳媒、企業、教育、文化,都是由黨領導、擁有、控制及滲透。因此中華人民共和國就是一黨之國,黨國合一,黨即國、國即黨,不可分割,故豈有愛國不愛黨之理?正因為與黨國糾纏不清,才出現了上述反共社運人士最終淪為中共棋子的荒謬。當然保釣義士的愛國壯舉,無論其效果如何,都絕對值得我們致敬及尊重。然而,我們一日未有民主立憲的共和之國,恐怕就沒有代表國民意志的政府可以代我們外爭主權。看來國運如此,實在是民族的悲哀。想到此處,筆者除了一聲嗟嘆,也不知可以說些甚麼。

我係撐香港隊,吹咩? — 不愛國的自由

  早前港隊女將李慧詩在單車賽中奪得獎牌,實在可喜可賀。港星方力申和阿Sa在微博發文恭賀,並表示李慧詩為港爭光,如此平常不過的說話,竟然引起大陸大量網民圍剿,罵他們「你不是中國人呀?」、「言辭不恰當」云云(詳情可見相關報導及網上資料)。早說過在中港矛盾對立氣氛下,奧運會成為身份認同的較量場所。狹隘民族主義的狂潮下,強國人狂妄自大、橫行霸道,沒有是非黑白,沒有公義理性,只有簡單一句:「你愛唔愛國?」問你死未。

「自由平等的國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來的」


  身為香港人,為自己地方的運動員取得佳績而感到喜悅,根本正常不過。且別說一國兩制下,香港隊以「中國香港」名義獨立出賽,跟中國國家隊是兩隊互不相屬的隊伍,即使是大陸運動員奪得獎牌,他們家鄉的甚麼省、甚麼市、甚麼村的同胞向他們道賀,「為廣州爭光」、「為上海爭光」,「為重慶爭光」,恐怕根據強國人的邏輯都是目中無國了。也難怪的,強國人不單「眼中有國」,更是「眼中只有國」,愛國大過天,連支持本地同胞這種自然感情都變成賣國漢奸所為,更是西方勢力干預下策動港獨的居心叵測。愛國主義或者可以凝聚社會、激勵人心,但更多的時候只是一種排他的狹隘情感。其實你當然有愛國的自由,但必須強調愛國主義要服膺於基本的規範和原則。這些原則根本而具凌駕性,在運動的層面就是對遊戲規則、體育精神的尊重,用中共的術語,就是運動不能為政治服務;凌駕性原則在國際社會的層面,內涵更加豐富,從自由人權,到平等公義,都必然地超然於愛國主義之上。我們有一個信念,就是每一個人都是自由獨立的個體,享有生而有之的基本權利,因此不能以集體主義、公眾利益為名,剝奪個人的權利,不管該利益如何吸引。其實這些只是自由主義、國際人權的基本原則,強國人搞不清,別跟我說甚麼大國堀起,套胡適一句,就是「自由平等的國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來的」。

不愛國的自由

  為方力申和阿Sa辯護,多數人的觀點是戴頭盔式的「我愛香港也愛中國」,阿Sa的演繹方式是「我撐中國香港隊」。這個觀點事實上是沒問題的,正如上述你當然有你愛國的自由。但是更進一步而言,我們有沒有不愛國的自由呢?筆者說的不是那種奉公守法、交稅形式的國民義務,而是愛國作為一種情感的選擇──情感上我們能否不愛國呢?對於這個問題,有些人會破口大罵痛斥筆者出賣國家,大部分會遲疑良久然後支吾以對,但身為一個理性的人,筆者的答覆是「為何不可?」。如果人是自由獨立的個體,社群只是個體為了不同原因的偶然結合,國家則是其中一種結合的形式(其餘有部落等),因此國家不是一種必然的存在。故此,對於國家和民族的愛,純粹是一種情感的自由選擇,無可亦無不可。再想深一層,你是基於甚麼理由愛國?現代國家,愛國大多是基於作為公民對於公共政治的參與,只有如此民有民治民享的共和之國,才有得到愛護的理由。對於中共治下的黨國,你找到愛的理由嗎?正如網民說:「你愛國家,但國家愛你嗎?」因此,我們沒有必然的愛國義務,沒有充分的愛國理由。相反,香港是一片我們生於斯長於斯的土地,縱使她有百般不堪,但起碼她尚算自由多元,有其可愛的文化風光、社會百態。每個人都有鍾愛(或不愛)這片土地的理由,這是我們個人情感的選擇,悠然而生,沒有人鼓動脅逼。我們就是愛香港,就是撐港隊,你吹咩?

  大國真的昂然勃起了,中國輸掉金牌就成了體操史上最黑暗一天,趙薇在劉翔仆街當日說了句「嗨」都慘成箭靶,連蒼井空都變成中國人!強國人思維如何構造,筆者沒興趣了解明白,只知道排外、狹隘的愛國主義只會是法西斯極權的溫床。民粹加民族狂潮,昔日的德國日本就是我們的借鏡,這就是筆者連日發文痛斥愛國主義的原因。

金牌愛國主義為何失靈


  七月二十七日倫敦奧運開幕,代表四年一度的體壇盛事又再來臨。每年奧運會都是建制派及愛國人士激起港人愛國情懷的大好時機,今屆也自不例外。從把運動員的成就無限放大成民族光榮、國家驕傲,到利用中國稱霸的金牌數目借題發揮成體育大國崛起等等,奧運會彷如愛國主義者的精神鴉片,越吸越上癮。借奧運熱潮鼓動愛國情感,在零八年對香港人的確大為奏效,「北京奧運圓百年民族夢」的催眠下,香港一度掀起京奧狂熱,港人國家認同感可謂一時無兩。然而,零八的奧運愛國熱潮在今年非但未能重演,風頭反而被近日的反洗腦浪潮完全蓋過。金牌愛國主義為何失靈,當中玄機且容筆者一一剖析。

金牌愛國主義的愚昧

  國家運動員在奧運會中獲取佳績,人民為之感到喜悅及自豪,本是人之常情,但當政權利用這份情感轉化為國家的驕傲,其至民族的自豪,並暗地用以提升政權認受性時,奧運會就成為了國家機器的政治工具。所謂金牌愛國主義,就是說對國家的情感,是建基於國家在金牌數量取得的成就。由於這種愛國情懷沒有任何高尚的理念或強大的精神支撐,而純粹透過對金牌數目的振奮作情感投射與轉移,因此必然是膚淺、愚昧的。

  首先,將金牌成就和愛國精神連結根本毫無邏輯可言。在一個尊重自由、個體的國度,運動員拿得佳績,是他們奮鬥的成果。他們可以多謝家人、教練、隊員,甚至自己,但是沒有需要感謝國家,更遑論甚麼感謝黨,因為提供訓練設施、資助體育發展,本就是政府應份的義務,絕非黨國的皇恩浩蕩。更重要的是,我們深信一個國家存在的意義是保障國民福祉,確保他們的自由和權利不受侵犯,使他們能夠有尊嚴和幸福地生活。但在今日的中國我們不單看不見國家對人民的關懷和承擔,反而政府正正就是殘民自肥的兇手,那麼這個國家又怎能贏得我們的支持和尊重呢?國家的價值,不在於其體壇成績如何吒叱風雲,或者經濟成就怎樣驚天動地,而是體現於尊重個體、關懷弱勢的人文精神。金牌愛國主義是一種膚淺、愚昧的愛國精神,其荒誕在於將愛國建立在功利的計算、物化的崇拜之上,完全跟普世價值相違。

身份認同和核心價值

  金牌愛國效應失靈,背後牽涉的更是一場身份認同和核心價值的論爭。長久以來,「香港人」和「中國人」兩個身份都並存於港人心中,並行不悖,自九七起「國家好即是香港好」的思想更是大行其道,而港人國家認同感亦在零八年達至頂峰。然而,自零八年底起情況出現了變化,近年來先後發生劉曉波、艾未未、陳光誠等人權事件,地方動亂四起、政府醜聞不絕,加上上海火災、溫州動車事故、北京水災等,無不赤裸裸地暴露了中國強盛背後的貪腐、不公和黑暗。久經港英年代自由、廉潔、法治、公正價值洗禮的香港人,開始醒覺到中港之間有著不可融和的理念和價值矛盾。同時,近幾年的反高鐵運動、一系列反融合浪潮、中港矛盾(宜居灣事件、反蝗蟲浪潮、雙非人爭議等),以至近日反西環治港行動,都令港人重新思考中國大陸和香港之間的定位,重塑了自治和本土意識。

  綜合上述種種,香港人的價值觀出現了三大變化:一、對核心價值的重視,由於香港近年人權自由飽受衝擊,港人對核心價值更珍而重之,並視之為香港跟大陸最根本的區別;二、對一國兩制的捍衛,基於對大陸人權狀況惡化的觀察,港人更著力於保護自治,嚴防西環亂港及香港大陸化;三、另類的愛國主義,即透過關注及支援中國維權事件展現愛國,由於中港命運日見休戚與共,故此出現兩地民運合流、議程捆綁。這三點均可體現於港大身份認同民調(中國人認同創新低,香港人認同則節節上升)、近年六四集會人數持續高企、李旺陽遊行人數達二萬人等事實,而且這些變化在年青人當中尤其明顯。總而言之,香港人持守著向來珍重的核心價值,重塑了一個有別於普通中國人民的本土身份,將自由、人權、法治的普世價值,凌駕於吹噓大國崛起、只知錢財巧利及政治計算的狹隘民族主義,這就是金牌愛國主義失靈的根本原因。

  筆者深信,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有國民的人格,就沒有國家的國格。親中人士及左派喉舌常言港人不愛國,但問題是,對一個蔑視人權自由、打壓良知公義的國家,你愛唔愛得落先?


罷課是消滅洗腦工程的殺手鐧

  經受教育局資助的「中國模式」洗腦手冊曝光及學民思潮堅持不懈的狙擊下以「德育及國民教育科」為名的赤化洗腦課程終於備受關注,成為近日最熱烘烘的政治議題。筆者向來不會將此政治工程稱為國民教育,只會斥之為洗腦課程。一來中共政體沒有民意授權的合法性,根本不是現代定義下的憲政共和國家,其治下只有奴民屁民,何來「國民」;二來真正的教育講求多元思想、批判思考、追尋真理,洗腦課程純屬思想植入,配不上「教育」二字。我城是現代公民社會,只需要環繞自由、人權、法治等普世價值的公民教育,頂多配以中國歷史文化等文教科目。面對狼英政府強推的洗腦工程,我們的態度必須堅決,要求不是修訂不是重新諮詢,是將之完全消滅、永久撤銷。

  要消滅洗腦課程,遊行、質詢官員、發動輿論戰等固然要做,但最有力的一招,就是罷課。罷課罷教是師生和家長手中的殺手鐧,只要操之得宜,定當所向披靡。罷課之有效,首要在於象徵意義重大,中國史上最著名的罷課事件有五四運動,香港對上一次大型罷課就是八九民運,加上金禧事等,可見罷課是師生對社會議題最有力的回應和抵抗。更重要的,是罷課罷教代表了一場教師學生在前,家長及社會各方押後的全方位抗爭,足以癱瘓教育體系、震撼政局,對狼英政府,以至中共的衝擊自不待言。君不見近日林鄭高呼「不需罷課」嗎?這不是虛怯又是甚麼?也難怪的,香港一旦出現罷課,別說吳克儉,就算是狼英林鄭等輩,也馬上烏紗不保。所以說罷課一出,當權者一定屁滾尿流。

  然而罷課威力雖強,但一旦使用不當很易弄巧反拙,故此必須小心處理,當中要點一是時機二為方式。由於罷課帶來的影響巨大,很容易被標籤成過激行為,所以發動的時候要確保有壓倒性的民意為後盾。目前反對課程聲音日益浩大,但尚未到合適時機,因此要繼續撥火並等待政府失誤,令社會感到罷課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行動,方能挾盡民氣。方式方面,在中學層面最好是學生發起罷課,家長背後支持,在小學層面則由家長主動促成孩子罷課,當中教師可視乎情況配合,或積極罷教,或默許學生罷課。實際操作當然學民思潮、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教協等更熟悉,故技術性的問題筆者在此不贅。重中之中者,還是師生家長別抱持失敗主義的思維抗爭,而要有戰鬥到底、越來越勇的氣魄,揮舞罷課寶劍,誓除赤化洗腦工程。

  在此希望呼籲各位出席七二九的遊行,為抗擊洗腦課程的前線勇士助聲威,並向狼英政權示威。最後,筆者想說,我們生於這片土地,昔日有幸在自由的空氣中成長,今日就有責任為下一代保存這塊自由的淨土。生於這個世代,就要對之有所承擔,就是如此簡單。

七一激昂過後 論梁振英政府的管治危機及困擾

  香港人始終沒有讓人失望,七一重演數十萬市民上街,用腳步和汗水向政權示威,展示了人民的力量。四十萬的數字和人山人海的奇景當然教人振奮,但激情過後,又是時候冷靜下來,將思緒沉澱、整理,重新思考未來五年香港的政局和前景。梁振英尚未上任,便已到處樹敵,先於選戰時與唐營中人弄致水火不容,後又強推改組硬闖立會、在僭建風波中大話連篇,以致今日背腹受敵、內外交困。早前特首選舉後,筆者曾撰文論及狼治下港人及泛民面臨的威脅,今次會換轉角度,探討梁振英政府即將面對的、來自民間、泛民、建制派及管治團隊四大方面的困擾與危機。

一、誠信破敗 威脅自由 民望料萎靡不振

  自兩年前起,梁振英便開始在報章、網頁撰文,故意就不同社會議題(如最低工資)與現屆政府唱反調,發表貼近民情的言論,爭取基層及社福團體的支持。及至選舉期間,他不斷落區、探訪,借民間對曾政府的不滿,打出「求變」的旗號,民望遠超對手。由於梁的支持度遠不及董曾上任時的七八成,故此當選後大力摧谷民望,如借雙非議題打民粹牌。然而,他卻在四至六月間,自製了一連串政治炸彈──候特辦發信批蘋果「影響人心」、於李旺陽事件「縮沙」失分、在立會強推改組破壞程序並慘敗、於僭建事件「大話掩大話」,令民望不升反跌。

  雖然北京及建制派普遍相信,隨著梁振英展開施政,在民生方面做出成績,民望就會穩步上揚。先勿論香港政商界關係盤根錯節、政局雜亂紛陳,徹底解決民生問題談何容易;單單基於兩點,筆者已敢斷言梁的民望易跌難升,甚至疲弱不振。首先,他在西九、僭建風波遭質疑誠信有問題,被揭大話連篇,而誠信涉及從政者的道德,一旦受損就極難修補,殺傷力之大自不待言。再者,他的連串言行,都引起港人對西環治港、自由人權不保的憂慮。或有論者認為只要梁滿足民生訴求,便可俘獲人心,但近年的趨勢卻是市民對核心價值日益重視,關注甚至超越經濟發展,令民主自由的議題成為一個獨立,甚至超然於社會民生的版塊。換言之,即使梁能改善民生,他一日未能釋除威脅自由人權的疑慮,也絕對難以取得大多數港人的支持。民望低迷,推行政策自然事倍功半,這點不用多談。

二、泛民落力屠狼 有望重新凝聚民氣

  雖然泛民政黨長期坐擁六成民意,但多年來爭取雙普選無甚突破、六四老本又幾乎消耗淨盡,更於政改一役分裂,近年可謂江河日下、黯淡無光,去年面對建制派橫掃區議會,更見愁雲慘霧。然而,梁振英上任,一方面對自由、人權法治構成威脅,另一方面卻彷如給了泛民一個「鹹魚翻生」的機會,得以重新凝聚民氣,跟政權分庭抗禮。正如上段所述,梁振英令港人對西環干政、自由人權受侵擔憂萬分,彷彿令煮蛙的溫水變成滾水,大大觸動了人民的政治神經,這些都可從六四、七一高企的人數略見一二。假若泛民能延續這股反梁浪潮,對九月立會選舉自有助力。另外,梁當選特首,代表共幹隊伍取代公務員團隊,第二管治核心正式接管香港。中共與港共政體的合而為一,卻也標誌著以往特區政府的緩衝角色消失,結果就是無論港府施政失誤,還是大陸出現重大政治事件,矛頭也必直指西環。中港議程綑綁,泛民在各議題將有更大彈性,動員能力相信可隨之提升,如李旺陽事件可用以劍指梁振英便是一例。為了爭取選票,鞏固自身支持,泛民於未來五年,勢必比曾蔭權時代更落力阻撃梁振英。更進一步而言,同仇敵愾下,反梁或為泛民重新團結凝聚的機會,儘管這可能只是筆者的主觀願景。

三、建制派內鬥劇烈 西環暗懷鬼胎

  梁振英當選後未能完成北京交託的任務,修補選戰留下裂痕、團結建制派,已是人所共知。自九七以來,建制勢力大概可分為兩派,一方是包括工商界、財團在內的建制精英,代表政黨有自由黨等,另一方是傳統愛國陣營,代表政團有民建聯、工聯會,另外如鄉事派等屬「西瓜靠大邊」的游離派,可暫且不理。眾所周知,梁唐兩派在選戰期間鬥得你死我活,事後修補裂痕固然艱難,何況梁為了協助紅色資本接管商界,勢會衝擊現有利益集團,那你說那些建制精英怎麼可能真心支持梁振英?即使是左派陣營,民建聯中人大多與梁並無深交,只不過是聽命於北京才投票予他,因此對梁亦絕無「瞓身」支持之理,日前僭建事件中他們與梁劃清界線,甚至作勢批評,便是例子。

  工商界陽奉陰違,左派虛與委蛇,導致早前優先處理改組決議被否決,向梁營投下震撼彈。同時,這也啟示了將來梁振英政府在立會的形勢如何嚴峻,非但不可能像老董般建立保皇聯盟,「箍票」能力更可能遠不及曾政府。先天不足的情勢下,梁振英的唯一板斧就是向西環求助。雖然中聯辦出手的確有助政府穩住立會的票,但身為中共爪牙,西環又豈是善男信女?在他們眼中,梁振英只是一枚棋子,作為他們全盤統領香港的過渡,一旦事成即可過橋抽板,梁最終或由西環走狗淪為扯線公仔,被架空並完全失去對港的話事權。當然,立會建制派也有不聽話者如金勞詹、葉劉之輩,故此中共要統一江山就要斬草除根,九月功能組別的梁唐營後續戰,自是日後梁政府「大展鴻圖」還是舉步維艱的關鍵之一了。

四、問責團隊拉雜成軍 公務員會否盡心成疑

  上個月有網友製作了一幅圖表,羅列出梁振英問責團隊的派系,主要有梁營專業派(黃錦星、高永文)、公務員派(曾俊華、張建宗)和親中派(袁國強)三大派系,相比起曾班子主要由公務員組成,梁班子可謂派系林立,其內部的政見和理念也大有迥異。以公共財政方針為例,梁振英早前提出利用豐厚儲備作退休保障、振興經濟和環保用途、設立主權基金等,其進取作風明顯與公務員出身的財金官員以審慎、保守為先的理財哲學有分歧。另外,政務司林鄭作風向來強硬,又對民望極為重視,會否甘心為梁振英賣命,也是未知次數。梁班子拉雜成軍,看看近日麥齊光與人互租單位「攞著數」、高永文僭建、吳克儉落區焦頭爛額,就知這幫「精英」的政治觸覺、手腕如何欠奉。除了問責團隊外,公務員會否對梁振英盡心盡力也成疑問。公務員向來重視程序,事講規矩,對他輕蔑規程的手法必有微言,加上梁不斷安插陳之流的「紅人」入局打擊他們的士氣,兼之前述梁與公務員派高官的衝突,實在很難想像梁不會重蹈老董覆轍,被公務員以不合作運動「玩殘」。靠這樣烏合之眾的班底,加上自己身陷泥沼,梁振英想捱過未來五年的風高浪急,絕對是難於登天。

上任不足一周,下台之聲不絕於耳,泛民政黨虎視眈眈,建制派互扯後腿,管治隊伍拉雜成軍,如此的內外交困,實為十二年來未見。蘋果說梁振英甫上任即「跛腳」,雖不中,亦不遠矣。

風雨飄搖的前夕 — 杜蘇芮、七一、狼

  七一回歸前夕,胡總大駕光臨,主持新政府就職大典,親自為狼治時代掀開序幕。可惜天公不造美,熱帶風暴杜蘇芮竟然不知好歹,為回歸「贈興」。狼治在即,西環干政亂港加劇、自由人權有退無進,洗腦教育蓄勢待發,總之我城前路茫茫,核心價值搖搖欲墜,杜蘇芮此時帶來狂風暴雨,真不知要突顯此時此刻的風雨飄搖,抑或為此情此景的蒼涼掉兩滴眼淚。

何懼猛禽撲港 鷹狼早已登堂入室

  更見諷刺的是,根據香港天文台解釋,「杜蘇芮」是指一種猛禽。香港回歸祖國十五年,「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這本應堂而皇之的「承諾」早已淪為笑柄,又兇又狠的猛禽此刻撲港,倒真惹人無限聯想。事實上,區區禽鳥又何足為懼,反正我們已左有禿鷹一哥,右有土狼特首,也不妨添多件奇珍異獸了。前者自任警務署長以來,以鷹派作風著稱,大規模拘捕示威者,又有「天方夜譚」、「黑影」等駭人偉論,如此不遺餘力,日後中共全面接管香港,論功行賞你說捨牠其誰?後者陰險毒辣、厚顏無恥,還未上任,從西九事件涉利益輸送、防暴隊言論,到改組硬闖立會慘敗、僭建風波大話連篇、誠信破產,其醜事篇幅之多已足夠學者寫幾本著作了。

  筆者早已說過,貪曾管治固然糟糕,但狼英治下,只會以打地產霸權為名,實際建立以中資為主的新利益集團,因此升斗小民豈能從中得益?再進一步,狼英會挾民粹以削自由、人權,為廿三條等惡法鋪路,另外就是看準時機,借居港權等操作性極高的議題(早年葉劉百多萬人湧港論、外傭居港權案等就是例子),以釋法衝擊法治。風雨飄搖、暗無天日,正是我城此刻的寫照。

「七一唔上街,仲要等到幾時?」

  面對如此的處境,我們可以做的實在不多,唯有七一再上街,向極權展示人民的力量。老實說,我不會像蘋果及泛民等過份神化七一遊行的功能,但這不是重點。遊行的確功效不大,但是我們僅有的武器,只有參與過,我們才對得起這個時代,對得起這片土地。更重要的是,假若如此簡單的一步,你也拒絕踏出,選擇了袖手旁觀,日後遇上任何社會的不公,沒有為爭公義、爭自由盡過力的你,又有資格出聲埋怨嗎?最近網上流傳一張海報,寫上一句:If not now, then when?”,意即「此時不為,更待何時?」抗爭之路本來不易,付出也未必有收穫,但人生在世,為公義出過力,才算沒遺憾。今日風雨飄搖、暗無天日,我們很難知道離曙光有多遠,但記住,「知其不可而為之」,都是一種應有之義。老友,七一唔上街,仲要等到幾時呀?

寫在特首選舉後:狼治政局初探

  三月二十五日是我城淪陷的日子。在民間白票流選論(港大民間投票中有逾廿二萬人投票,白票率達五成半)高唱入雲的呼聲中,有西環撐腰的狼英在六百多名選委的擁戴下登上特首寶座。今次豬狼交鋒,兩營之醜態百出,中共之高調干預,乃至突顯小圈子選舉之不公不義種種,坊間相關評論已達氾濫程度,筆者在此不贅。

  如今狼英當政已成定局,其管治作風定必首重鐵腕,對新聞言論自由、司法獨立等極盡打壓之能事,間中施以甜頭惠及中產基層,挾民粹自重。未來五年定為多事之秋,有見我城前路茫茫,且容筆者斗膽推斷未來政商界板塊之變動,提出今後民主抗爭之路向,以收拋磚引玉之效。

政商板塊移動 西環干政亂港之日不遠

  早在選戰初期已有論者指出,唐梁兩個陣營各自代表了不同的政商界集團。前者以大財團及建制精英為主,背後為江澤民及廖暉等江派勢力,屬現有體制下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後者則以傳統土共、二線資本家及建制內的失意者居多,受中聯辦落力支持,故豬狼相爭實為代理人戰爭。由此引伸,狼英得勝後必定要投桃報李,故此定會引起政商界板塊的重大移動,這點是毫無懸念的。板塊移動有兩大層面:其一,梁必須打破工商界現有的勢力平衡,令本地二線地產商以至紅色資本家可以分一杯羹。但那純粹是大財團利益之爭,日後壟斷剝削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部份奢望會打倒地產霸權的小市民可以少作夢。其二,從選戰過程可見,西環干政亂港的野心已昭然若揭,狼英掌政後,中共幹部隊伍會正式將魔爪伸入特區政府,由於北京不可能事事過問,「山高皇帝遠」,中聯辦必定對我城事無大小都頤指氣使,港人治港豈能不正式壽終正寢?

屠狼須行勇武抗爭 泛民亟待革新

  前述的分析框架對未來民主抗爭路有幾個啟示:一,梁挑戰地產霸權之說固然純屬假象,但目下仇富情緒高漲,只要他擺擺姿態,佯裝打擊地產商,便可盡享道德高地及掌聲,又能實踐其政商板塊轉移的大計,一箭雙鵰。長此下去,狼英大打民粹牌,必然會掏空民主派的民生議題(近年已有此跡象),令其只剩下一堆空廢口號,進而遭擠出政治版圖。二,狼英為人陰險毒辣、專橫霸道,早有意圖打壓自由人權的前科,可以預期他上任後廿三條將臨、言論空間繼續收窄,公權力進一步膨脹。三,西環會逐步浮面干政,將兩支管治隊伍合而為一,在日後選舉、政策、社會議題等指手劃腳,不一而足。

  面對如此新局,泛民中人絕不可再抱殘守缺。主流民主派的溫和路線行了二十幾年,但本土民主毫無寸進,抗爭路線實在不得不變(筆者絕無憎厭鄙視之意,對他們幾十年來為民主事業的堅持我是十分欽佩的,正因愛之深才責之切)。面對不講理性的強權暴政,從事民主鬥爭者別無他途,欲手刃惡狼,必須有拚死一戰、玉石俱焚的奮勇,行激昂勇武的鬥爭。雖然狼英登基前後數天倒梁民情彷彿來勢洶洶,但依筆者觀察,港人始終善忘,過了數週就將怒氣拋諸腦後,可見民氣不足恃。因此屠狼不能單靠一時的民氣,必須將憤怒內化為堅韌的鬥爭意志,作長期抗爭,削弱其管治意志,使施政在重重反對下舉步維艱。筆者大膽預期民主派為了生存或會向較激進的政治光譜靠攏。

再者,從是次何俊仁的低支持度可見,如六四等政治議題的影響力相對下降,市民對泛民執政亦頗有疑慮。民主派要跳出「永遠反對派」的壓力團體式思維,建立影子政府,就社會民生提出更全面的政綱,並進行更多政策研究,一為抗衡狼英在民生綱領的進攻,二為執政作準備,三為強化監察角色,不能再吃「六四」「七一」的老本。由於二零一七年很大可能是假普選,泛民最終能否真正執政存疑,但只有思維上具執政準備的政黨,才能擁有政治的生命力,不致遭受邊緣化。

  最後,筆者寄語真心為民主奮鬥的勇士,從今起摒棄嫌隙,重新統一陣線,為香港未來共同努力。這五年是抵抗惡狼土共、保衛自由法治等核心價值的硬仗,生死悠關,定要與狼周旋到底,不容有失。天佑我城!